十二爷姑洗

【英法/美瓷】秋天(1)

 微量瓷法

  

  

     深秋的阳光很好。

  法兰西在街道上走着,风被围巾挡在外边,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不时飘落一片枯黄的树叶,飘到他脚边,咔嚓一声被踩碎。

  大概所有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沉迷到这种独属于某个季节的乐趣中去,他移开步子,又踩上一团叶子,叶茎破裂的声音响起,树叶被他踢飞又盘旋着落下,他陶醉在这种幼稚的游戏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前方正站着一个人。

  更没想到这人手里还拿着一杯茶。

  撞到这个人纯粹是措不及防,更何况这人还被泼了一身热茶。法兰西赶忙在兜里翻出纸巾递过去,口中连声说着对不起。

  “…没事。”

  对方只是皱着眉接过法兰西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大衣上的水渍,瞥了他一眼问“你刚刚是在,踩树叶?”

  “对啊。”法兰西点点头,他倒是不觉得这种幼儿园小孩儿才干的事儿让他这个大学毕业了的成年人干来有什么不合适,“你又是在干什么,端着杯茶,站在人家高中生上体育课的操场外边儿”法兰西还煞有介事地往操场的方向看了看“等女朋友?”

  操场里被下午的太阳晒得金黄,宽阔的蓝天在一帮欢声笑语打着篮球跑着步的学生头顶一碧如洗,充满活力的样子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青春期男女恋爱的感觉。

  “背书”那人抖了抖手里的书,“我等女朋友也不至于在高中生堆里等。”

  “哦,”法兰西有点想笑,当然他也笑了,笑得那人眉头皱得更深:“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大衣沾上水了的话最好还是送到洗衣店处理一下,不然的话会留印子,要我给你推荐一个店家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找…名字,你先把你的告诉我。”

  “你先告诉我你的是吃亏吗?啊算啦,我叫法兰西”

  那人的眉头好像没再皱那么深了,他点点头“我叫英吉利。”

  


“嗯…”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真诚地说“可是你把树叶踩乱了,环卫工人居然没有找你事儿吗?”

“嘿老瓷我跟你说这么多你居然只关注我有没有被找事吗你你你”法兰西不干了,顺手抄起沙发上一个抱枕做势要丢,瓷连忙举手讨饶才作罢。

  “不不不,是阿美上次也这么干来着被骂了我才问的,这是关心你。”

  “好哇来秀恩爱是吧,你看我关不关心你!”

  客厅里一片鸡飞狗跳,瓷被法兰西追得没办法,走投无路往厨房里缩“别别别,我还给你闷了肉呢,阿美都没有那种。”

  “哼,这还差不多。”法兰西得了好处便丢了抱枕,把手一抱嘚瑟上了。

  “不过你这提醒的倒也是时候,我这么单下去太无聊了。”浅金色的头发在手指上卷着,“空窗期太长了点。”

  瓷无语了“我亲爱的法法,需要我提醒你你前男友是我吗?”

  “不用。”

  “好吧。”

  瓷转进厨房继续收拾他和法兰西的午饭,香味飘到客厅里,勾得法兰西馋虫乱动。

  法兰西和瓷以前是一对儿没错,但两人谈得恰到好处分得平平淡淡。到分手的时候彼此的感情都淡了,可以说是和平分手,又和平过渡成同居室友。如今在这栋小公寓里合租了一间房子,也没有什么前任之间的尴尬关系,就是很自然的日升日落,日子过得温馨又快乐。这倒是挺难得的,毕竟没有几对儿情侣能把自己和前任的关系处理得这么坦然。法兰西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和瓷还是挺厉害的。

  瓷跟自己分了之后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美国小男朋友,小他好几岁,当警察的,叫美利坚。他听着这个人在瓷嘴里一步步从“二百五”变成“美利坚”再变成“阿美”,天天能被这俩人的狗粮砸死,虽然瓷的同事都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对人真正动心的人,但法兰西还是很确信,美利坚就是瓷命里那道劫了,不可能绕过去了。

   他自己在分手之后还空窗了好长一段时间,曾经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法兰西单身到现在,不知道的以为他还对瓷念念不忘呢。不过两位当事人倒是很清楚,他只是这会儿正好找不着了而已。

  肉欲的爱满足不了法兰西先生啦,他想要精神的爱。

  法兰西咂舌,没想到他还挺哲学嘿。

  昨天下午碰到的那个家伙,是叫英吉利?法兰西想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昨天他要来的电话号码。

  一阵忙音过后,听筒里传来了英吉利那冷冷清清的声音。跟瓷不一样,瓷的声音也可以用冷来形容,但那种冷是空泛的,像山涧的溪流落成一捧幽潭,抑或是高山上落满雪的古松。但英吉利那种冷清是沉着的,像藏着大海。

  “法兰西?”

  “嗯嗯是我,”法兰西把自己从思维里拉出来,“你明天下午有空吗?介不介意一起喝个咖啡?”

  他回答的时候一定又皱眉了,“我不喝咖啡。”

  “啧啧,那你带着你的茶壶,陪我去喝咖啡。”

  如果所有人的约会思路都像法兰西一样清奇,天下的情侣一定会比现在少一半,但很显然英吉利的思路也没正常到哪去,他认真的斟酌了一会儿,回答“行,不过我不请你的咖啡钱。”

  “知道知道,我请你出来能让你花钱吗。”法兰西嬉皮笑脸地挂了电话,瓷从厨房探出个头“又叫谁出去约会呢小王子”

  “英吉利,不过我预感可能不会很顺利。”

  “为什么。”

  “茶派和咖啡派向来不和不是吗”法兰西狡黠地眨眨眼,“我可不喝他们英国人的茶。”

  “切,别到时候你被人家迷得五迷三道,”瓷作为一个资深爱茶人士表示不屑,“可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gay的?”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但我直觉他是。”

  这位法国人的gay达一向灵敏,瓷不怀疑这个。他耸耸肩,招呼法兰西,“别光瘫在沙发上等,过来帮忙。”

  “哎哎来了。”


  窗外的天暗了,英吉利合上笔帽,抬头舒了一口气。

  他正在一个街边图书馆里写一本小说。他总觉得这里淡淡的咖啡和馥郁的栀子花香很能满足他对写作环境的追求,装修是实木的,座椅靠着玻璃窗,往外能看到街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再一抬头就是高楼林立之上狭窄但是引人无限遐想的天空。

  多么美好的一个瞬间,如果没有一会响一下的手机铃声。

  他看向桌子对面专心在手机上不停噼里啪啦打字的美利坚不由得叹息一声。

  不用说,肯定是那个他在自个儿警队里找的男朋友。

  英吉利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他记得那是个东方人,从头到脚所有细节都很符合他一直以来对于东方美人的幻想。相貌姣好,精致却不艳丽,清透不失典雅,周身气质宛如高山雪松,坚韧冷冽却又温和敦厚。

  这小子真是好命。

  “完事儿啦?你等我回完这条就走。”

  英吉利翻了个白眼:“拉倒吧,等你回完这条?还不如我自己先去吃饭睡觉,明天早上再来这打捞溺死在爱情中的你。”

  美利坚丝滑地打完字按下发送键,呼一声就站起来,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

  “君子一言,哥们儿我可是历来说到做到。”

  英吉利努力克制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这连中国的俚语都学会了,什么说到做到,谁先脱单谁是狗?美利坚本来就是狗他不需要更狗了。

  好吧。英吉利开始收拾东西,他可没有警察出身的美利坚迅速妥善,但这也不意味着他拖泥带水,只不过是享受这样充满生命力的时刻,留心体会这期间不被人关注的冲动——作家的通病吧,也许。

  美利坚了解这些,所以他也不急着催促,而是不停叨咕他手机对面,一边吃饭一边叼着筷子回信息的男朋友瓷。

  这个时候,英吉利的电话响了。

  在美利坚诧异的目光中,电话的听筒漏出一句带着法国腔的英语。而警察的本能已经让他从两人的对话节奏中察觉出,这大概是一个约会电话。

  哇哦。美利坚心想,英国老绅士和法国俏美人,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被秀恩爱的那一个。

  但是往往,生命了解这些美好转瞬即逝才显得弥足珍贵的道理,它并不会让人们在这样的安逸里停留太久以至于忘了自己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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